程璧：陈粒比较江湖气 我比较温和是庭院的感觉

　　程璧今年的新专辑《早生的铃虫》中，12首歌曲的歌词全部出自日本童谣女诗人金子美铃的诗作。专辑的灵感来自程璧的一次旅行：“我与朋友在日本房总半岛最南端的海边走着，发现树林里有一些虫子在叫，朋友说这叫作铃虫，秋天出生。那时候还是夏末，我遇到的被称为‘早生’，早点出生也会早点死亡。我想到金子美铃在27岁就离开了世界，早生、铃虫，两个意象就重合起来了。”

　　金子美铃明亮而充满童趣的诗作，与她不幸的人生形成鲜明的对比，程璧正是被这种魅力所吸引。她将专辑的其中一首歌《我和小鸟和铃铛》作为本次巡演的主题：“这首诗说的是小鸟可以飞，我不可以，但我可以跑；铃铛有好听的声响，我不能，但我可以唱很多歌。我们不一样，但我们都很棒。”而另一首《船帆》，写的是抵达海港的船已经破旧，驶向海洋的船却那么洁白闪亮，她希望船不要靠岸，一直驶向海天之间。“这种有点孩子气、不顾一切的勇敢，也是金子美铃诗作的特点。”

　　程璧喜欢以诗入歌，因此被称为“离诗歌最近的声音”。她的第二张专辑《诗遇上歌》将中国诗人北岛、西川以及日本诗人古川俊太郎、土耳其诗人塔朗吉的名作谱曲演唱，第三张专辑《我想和你虚度时光》里更收录了程璧自己在东京创作的五首小诗。而新专辑《早生的铃虫》全部以金子美铃的诗作入曲，是程璧的一次新尝试：“今年专辑的主体性更强，歌曲排序更具呼应感，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往下进行。”

　　日常寻诗，文艺刻在骨子里

　　程璧在歌里写四季、写旅行、写月色、写蝉鸣，因此被归入“文艺女青年”的类别。其森系的穿着、读诗的习惯以及疗愈系的音乐创作，无处不透露着文艺的气息。不过，在“文青”往往等同于“矫情”的当下，她的音乐却难得地让人听见真诚。她说自己想要传达给别人的这种温暖，源自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的生活：“那段生活给了我太多正面和美好的东西，让我相信生活是美的。我记得奶奶日记里写道，我4岁的时候，她在院子里剥棉桃，我围着她刚栽的石榴树跑……那种岁月的细腻感，都被她记录下来，潜移默化给我。”

　　“庭前花木满，院外小径芳，四时常相往，晴日共剪窗。”这是程璧在初中时写的第一首小诗，写的就是童年和奶奶一起住过的四合院。她将这首小诗谱成曲，收录在首张专辑《晴日共剪窗》中。

　　前天的分享会主题是“诗味在日常”，但程璧却说：“天天纯粹的诗情画意是不存在的，我也在忙碌地赶日程、做现实中的事。而歌里表达的，永远是精神世界的最大化。听音乐的过程，就是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更大地表达出来，去抵抗现实世界繁琐忙碌的节奏。”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歌曲脱离现实：“一个不留心生活的人，不会听我的歌。听我的歌的人，在生活中总会拿出一点时间去感受。比如回到家打开台灯，坐在沙发上读一首诗……即使很累，但他（她）愿意拿出半小时做这件事。”

　　对比陈粒，自认比较“庭院”

　　程璧受日本独立音乐人的影响颇深。从北大毕业之后，程璧带着吉他到了东京。“我很喜欢东京的一些独立音乐，比如‘羊毛和花’乐队，还有汤川潮音、青叶市子、福原希己江等。”她在东京加入了无印良品艺术总监原研哉的公司。原研哉曾评价她的作品：“即使不懂汉语的语义，透过她的声调与音质，那些顺着感觉进行的细腻的气息处理，我能感受到如今中国的年轻女性在感受着什么，想要追逐什么样的生活。”如今，程璧在东京和北京都有自己的艺术工作室。东京工作室以制作、录音为主，北京的工作室则主要负责演出等具体事务。她透露，今年这张专辑有可能会在日本尝试发行。

　　相比诗人、时尚icon，程璧最想被认可的身份是音乐唱作人。对于被框定为“民谣女歌手”，她自己并不十分认同：“我对自己的音乐从来不设限。可能因为我最开始是拿着一把吉他弹唱，这种安静的表达偏向于民谣，但其实我没有一定要用这种形式。”程璧说：“我们这一代创作歌手，代表了各自对生活的不同理解，其实蛮多元的。我们像一个火锅，正在不断沸腾，什么都有。”

　　在国内独立音乐圈，程璧经常被拿来和陈粒比较。两人年纪相仿，且同样被冠以“独立民谣女歌手”的称号。对此，程璧却直言两人完全不一样：“陈粒比较江湖气，我呢，比较温和，庭院的感觉。”最近，陈粒也推出了新作品。程璧认为两人都在做不同的尝试：“她今年尝试让自己流行感的东西多一些，我今年的尝试则是在保留文学感的同时让音乐丰富起来。”私下里，两人会发微信，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饭，但不会天天玩在一起。“因为我们俩性格确实不一样。”程璧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