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4年9月17日,北洋水师和联合舰队在鸭绿江口的大东沟相遇。北洋水师此战前承担运兵任务,对日本海军情况、陆战进程两眼一抹黑,而日海军联合舰队铁了心的想要消灭掉北洋水师。准确的说,日舰队是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打算来个埋伏。日军11:30确定发现北洋舰队,而北洋水师过了半小时后也发现日舰。
整个海战过程,日舰是的如此活跃,而北洋却又是如此的笨拙。训练是战斗的镜子,平日里心不在此,战时就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和灵活的应对。即便出现了很好的战机,也不容易把握住机会。
具体表现在海战中:
1.疲惫
北洋全体官兵在早晨进行了一小时训练,发现敌情后又干捱了一个半小时才开战,丁提督的高度紧张导致大家饿着肚子打仗,激战又更加累人,很快,北洋水师上下就陷入了战斗中最危险的状态——注意力无法集中、思维混乱、精神发懵以及意志崩溃这么一种士气模式。
2.紧张
交战队形没有问题,问题出在队形完成率上。信号用英语,各舰快慢不一,训练不足,没有任何人想到这些可能的对任务达成的影响,大概是要为丰岛海战报仇,就按预定阵型排队,队没排好就冲了过去。丁汝昌所有命令都是战斗前发出,却没有发出最要命的——自己的替补队员是谁。离敌尚远,有效射程还差一千八百米,定远刘步蟾沉不住气,毛毛糙糙下令开了黄海大战第一炮,后果是最高领导丁汝昌被震的跌伤,坐在甲板上直到战斗结束。
3.混乱
在超勇扬威苦苦挣扎的时间里,北洋舰队整整兜住了日本或慢或小或弱或山寨的四艘舰,如果水平高超、行动统一,能快速打沉敌舰,这场海战怎么说也是平局,可惜……,扶桑如神鬼奇航,东拐西绕,逃得生路;比睿胆大包天,竟从经远和定远的中间插了进去,因为怕误伤己方,两舰停火准备跳帮,比睿速射炮疯狂扫射经远舰面,经远终未能靠上去,再施放鱼雷,太远了,不过还没完,定远终于一炮轰的比睿彻底掉队,来远致远广甲撵上去了……比睿没沉,北洋三舰莫名其妙没有看上一千二百吨的重伤巡洋舰比睿,却盯住不到五百吨的小炮舰赤诚;鸡腿鸡丁都是肉,打就打吧,赤诚舰长坂元八郎太少佐去了靖国神社,赤城却困兽犹斗,终于死中求生,尾炮突然击中了来远,来远甲板堆积的小口径炮弹引起大火,此时吉野等新锐日舰赶来,致远和广甲停止了追击,日舰又跑掉一艘。
只剩下一个猎物了,二千九百吨的客轮西京丸,装了一门炮,就不是一来开片儿的主,关键它上面有大人物——日本军令部长桦山资纪,宰了这老贼也非同小可呀,一百二十吨鱼雷艇福龙号艇长蔡廷干下令发射鱼雷,发射两次,第一次被西京丸迎头驶来的船头浪拍开,福龙蔡指挥官毫不气馁,右回打舵使目标横在自己面前,这回十拿十稳,没想到,鱼雷冒泡从船底擦过……太近了。其实同时进入战场的有四艘北洋鱼雷艇,各忙各的,要是编队攻击,犹如狼群战术,一艇不中,二艇跟上……
北洋各舰追打这批日舰整整达一个半小时之久,是海战中北洋水师难得的一次积极攻击行动,可惜因为缺乏统一指挥,战术协同基本没有,功亏一篑。
至此,北洋水师击沉日舰的最佳时机一去不复返了。
战争的本质是把握“正确”,战斗的要点是不要“出错”,以及弥补“错误”。而总结北洋舰队,他们在“黄海大战”中几乎做错了每一件事。
队形之争并无意义,因为那时的海战队形本就是连世界海军权威心中都没谱,只能说日本指挥官选择了比较灵活,但同样危险的一字纵阵两个分队。北洋水师横队应敌也属教科书般的中规中矩。
战斗第一阶段双方目的相同——逮住对手弱舰猛打!
日本最精锐四舰齐攻北洋最陈旧两舰,可怜超扬二舰半小时后一沉一创。与此同时,北洋诸舰截住扶桑、比睿、西京丸、赤城一顿狠揍,如果统一指挥,战术得当,大东沟海战至少能打个平手。
扶桑左蹿右跳脱离险境,比睿从北洋舰阵夹缝之间捡了条命,舰长归西的赤城中五亿彩票似的好运气,一炮将来远燃起大火,最可惜的是西京丸,这艘载着日本海军头号人物的假军舰被过深的鱼雷放过,在北洋水师官兵的“协作”下,日本军舰那一天真是命大。
战机稍纵即逝,形势越来越不利于北洋水师。
经致二远沉没了,林邓二管带是好汉,济远广甲逃跑了,又是方伯谦。吴敬荣有样学样,可恨方伯谦大锤砸毁自家舰炮不算,还将已经重伤超勇撞沉,砍头都不足以平民愤,真是感叹现今为他喊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!广甲慌不择路,触礁搁浅,后被日击沉。
可见李中堂大人创建的是什么样的军队呀,能不能打不说,自己给自己造成的损失占了40%,让人悲催的自损原因竟是逃跑。
甲午大东沟海战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过程,可以看到,日本联合舰队赢,有运气成份,但平日的严格要求,训练中专心认真,使得他们可以把战斗中的有利机会把握到最大,战局不利时他们又能随机应变、死中求生。
再想想给老佛爷承担运输荔枝任务的北洋水师,哪有一点点工业文明下海军舰队的影子?
最后说一句,很多人提到所谓恐怖的下濑火药,即100%的苦味酸火药——TNP,据说能燃烧钢铁,在甲午期间的所有海战中均未登场。